三個多月完全沒見人 蔣勳尋找孤獨的美好


三個多月完全沒見人 蔣勳尋找孤獨的美好
美學大師蔣勳為「孤獨是和自己在一起」書法水墨展致詞。(圖:中央書局提供)

由中央書局主辦、谷公館協辦的蔣勳「孤獨是和自己在一起」特展,在台中饒富歷史、煥發新意的中央書局展出,而蔣勳提及自己認識孤獨、享受孤獨的少年時期,正好與閱讀緊密連結,「這次小小的展出,我覺得很快樂,因為我一直覺得從西方經驗吸收而來的畫廊或美術館,不盡符合東方對藝術的追求。」

走進生活 中央書局開特展

蔣勳提到,「大學時期我在竹南山上的廟宇看到對聯,『山靜雲閒,如是機緣如是法;鳥啼花放,爾時休息爾時心』,這是在生活中遇見的,不是在畫廊裡或是美術館發生,夏天熱了,打開一把摺扇,就是詩、就是畫,東方這種從生活中長出來的美感,有沒有可能在這個時代重新發生?像中央書局,它不是只有書,陳澄波和廖繼春都在這裡辦展,也曾邀請到韓國舞者在這裡表演,或是舉辦音樂發表會,所以能夠在這裡辦展,對我來說別具意義。」

三個多月完全沒見人 蔣勳尋找孤獨的美好
蔣勳作品,《知本雨後見山》。(圖:中央書局提供)

本次共展出8件作品,「其實也就是愛玩,玩到了日本、吃柿子也可以寫生,玩一玩、畫一畫,就變成2021年作品《柿圖》,然後又好像有點不安,就去敲敲佛經,就誕生了2020年水墨《金剛經》,大抵來說創作都來自生活中的『玩』或『懺悔』,所以希望不是在畫廊那樣的空間展出,而是在中央書店這樣的場地,或許有人經過了、順便進來看,看到一兩個句子,『孤獨是和自己在一起』,也許有一點不同的迴盪,對我來說就想做這樣的一件事。」

書店情懷 憶少年閱讀時光

在新冠肺炎疫情籠罩全球的今時今日,蔣勳提到在池上3個多月完全沒見人,享受這樣的獨處,也歸功於閱讀開啟了蔣勳的孤獨時光。

三個多月完全沒見人 蔣勳尋找孤獨的美好
蔣勳作品,《柿圖》。(圖:中央書局提供)

少年時期家住城北、學校在城南,必須在台北衡陽路、重慶南路轉車,當時的蔣勳總是被謎樣的力量牽引,一下車就鑽進東方出版社裡《簡愛》、《咆哮山莊》、《傲慢與偏見》的世界,更迷上舊俄時期的大部頭小說,「《安娜卡列尼娜》講了安娜的哥哥、嫂嫂,講了解放農奴,看了前面10萬字女主角都還沒出現,每天都是看到再不回家要捱罵了,才折了個摺角把書放回去,第二天再從摺角處開始看,老闆竟然沒有驅趕我,對摺角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且好在這些書也老賣不掉,我在那裡把整部《戰爭與和平》看完。到現在覺得,那是一個怎麼樣偉大的時代,可以讓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這樣去愛閱讀這件事,一直到東方出版社關門的時候,站在建築物前面的我百感交集,直到現在經過,已經成為日本藥局,卻總是留有奇特的情感。」

「這次的疫情,也讓我去池上的時候抱了好多好多大部頭的書,每天晚上看,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年代,和自己在一起的快樂。」後來蔣勳曾和雲門一起到俄羅斯演出,有一趟火車就是從聖彼得堡到莫斯科,剛好書中的安娜在10萬字之後出現的時刻,也是相同的一段行程,「當我在俄羅斯與年少時期書中的安娜重逢,我在想我的成長完全不合體制,但是非常感謝在那個城市當中居然有一個東方出版社,容許我這樣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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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學大師蔣勳(右)與詹宏志分享其創作。(圖:中央書局提供)

社群年代 把孤獨當作禮物

面臨快速社群時代,蔣勳也分享了反思,「當今人類在目迷五色的網路世界,專心愈來愈少,一直看手機,有沒有人找你有沒有人傳訊,很慌張,好像少了什麼,一直往外追求,其實我們現在看到有些網站訊息快速得不得了,用商業的方法不斷聳動你、讓你的感官一直被刺激,很多的電視媒體也好、網路媒體也好,他們很習慣聳動你,讓你很想點進去知道什麼,點進去之後發現什麼都沒有,我就想這好像是一個很大的詐騙。」

「孤獨這兩個字在漢文當中是負面的意思,因為我們講孤兒,是沒有長輩照顧的小孩,我們還講獨居老人,是沒有年輕人照顧的長者,所以鰥寡孤獨,其實都是負面字眼,賦予孤獨兩字一種可憐,所以儒家鼓勵活在一種君君臣臣的社群當中。我20幾歲到了巴黎,看見西方社會對於孤獨的鼓勵,例如solitude,soli字根在拉丁文是『太陽』,所以孤獨以太陽為出發點的話,你是世界上唯一的,他人不能取代,是完全的自己,才能愛別人。」

「我們可以給孤獨一個正面意義,不管多麼緊密的關係,你都要給對方一個空間,孤獨絕對是一件好事,讓對方在孤獨裡面發展他自己,跟自己在一起是很安心的,靜、定才能開始吸收東西,在這個時代下有一種浮動,總覺得有更好的就一直轉一直轉,我覺得這個好遺憾;孤獨是和自己在一起,一個人聽風聲鳥鳴,看山看雲,裡面有很大的滿足感,透過這個展覽,可不可以把孤獨當作一個禮物送給大家,不要怕孤獨。」

詹宏志回想蔣勳當年模樣

上善人文基金會董事長暨中央書店「週三讀書會」發起人詹宏志,為展覽開幕做了風趣的導言:「歡迎大家來到迷你的蔣勳書畫展,我比現場各位幸運,曾經見過31歲的蔣勳,當時的蔣老師可不像現在和藹可親,而是年輕俊美,有著銳利的眼神。」

1978年的當時,蔣勳甫從巴黎返台、擔任雄獅美術的主編,詹宏志則是銜當時《聯合報》副刊主編瘂弦之命,發掘新生代的藝術家,「第一篇文章就是找到蔣勳,當時我以為,他剛從巴黎回來應該會是滿口塞尚、梵谷,但他花了力氣和我解釋東方美學需要由不同於西方藝術的尺度來看,他希望台灣能夠發展出東方理論,足以來解釋東方創作、感受生活的語言。」

「40年後,他實踐了他的諾言和預言,如同各位所看到的展品、書籍專區,展覽是一瓢飲、一個微縮的宇宙,幸虧有架上這麼多書可以作為註解,去說明蔣勳創作的語言,在使用中文的華語世界都可以溝通、引起共鳴,分享他豐富而直指生命的特質,更得以在台中中央書局這具有特殊歷史背景的地點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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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勳作品,《孤獨是和自己在一起》。(圖:中央書局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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