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一滴血」報導…捧紅女版喬布斯 也恐送荷姆斯入獄
號稱「一滴血即可診斷200多種疾病」的生技公司Theranos已被證明是場「騙局」,並在2018年倒閉;現年37歲的創辦人伊莉莎白•荷姆斯(Elizabeth Holmes)從商業明星被打成被告,陪審團17日開始審議她的11項詐欺罪名;若罪名成立,將面臨最高20年徒刑。
荷姆斯最早是因2014年「財星」(Fortune)雜誌一篇全無置疑的「神話」式報導,聲名鵲起;被冠上「女版(蘋果公司創辦人)喬布斯」美稱的她,受到各大媒體蜂擁吹捧;但七年後,她有可能因同一篇文章鋃鐺入獄。
「財星」雜誌那篇報導是加州起訴荷姆斯案關鍵,文章作者帕洛夫 (Roger Parloff) 提供的證詞和採訪錄音也是重要內容;帕洛夫多年來一直認為2014年遭該公司誤導。「財星」雜誌上周發表聲明坦承過失,表示「Theranos 傳奇提醒我們所有人,在報導公司和評估其說法時,合理懷疑和盡職調查的重要性,以及在發現報導不實時,坦誠以告和透明的重要性。」
多位媒體人則指出,當年包括「財星」、「富比世」(Forbes)、「紐約客」、「今日美國」、全國公共廣播電台(NPR)、福斯商業新聞(Fox Business)、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CNBC和CBS等各大新聞媒體相繼力捧荷姆斯的一窩蜂現象,代表了一個過於輕信商業和科技的昔日新聞業時代典型。
「連線」(Wired)雜誌前科技記者、現任「滾石」(Rolling Stone)雜誌編輯沙克曼 (Noah Shachtman) 表示,在那個時代,科技企業家往往被視為「改變世界的創新大師」;早在荷姆斯出現之前,商業記者就曾為比爾蓋茲、喬布斯、臉書執行長查克柏格(Mark Zuckerberg)和亞馬遜創辦人貝佐斯(Jeff Bezos)等人寫下狂想曲。後來,許多記者才將注意力轉向大型科技帶來的社會危害及公司內部有問題的商業行為。
沙克曼指出,「縱觀Theranos蓬勃發展當時的商業和科技報導,新聞業過於輕信、過於奉承、對權力過於恭順;那些報導反映記者們將故事主題變成英雄或惡棍的衝動。」
前名人八卦網站Gawker Media執行編輯庫克(John Cook)則說,把Theranos和其他矽谷公司當成神話,反映了一種新聞文化,在這種文化中「接觸」到關鍵角色的價值,比強硬批判的報導更重要。
部分作者後悔當年自己高抬荷姆斯和她的公司Theranos;華爾街日報記者卡利盧( John Carreyrou)2015年開始調查Theranos,對荷姆斯和Theranos的崇拜也戛然而止。卡利盧的報導最終導致Theranos破產,並幫助啟動現在的審判。這個故事的教訓是:用更好的新聞來驅逐不良的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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